【米妙】另一个爱情故事(END)

不甜不要钱,有假车【手动二哈

——————————————————————

01

米罗是被阿布罗狄拖去看Camus的音乐现场的。

那是在一个小型的演出场地,大概只有大型音乐会的摇滚区的范围,人不多,都是年轻人。舞台上灯光还没亮,架子鼓和键盘投下漆黑的阴影,边缘却因为不知何处的反光而显露出一点点耀目的白。

米罗从来没听过这样的live,一脸懵逼。

他忍不住问阿布罗狄:“这到底是什么?”

阿布罗狄一脸理所应当:“我也不知道啊!”

米罗:“……”

他的内心飞过一堆“这都是什么鬼什么鬼什么鬼”的弹幕,觉得自己因为太过无聊而勾搭阿布罗狄出来玩绝对是个超级错误的决定。

阿布罗狄挥舞着不知从哪搞来的荧光棒,跟着人们一起喊:“Camus!Camus!Camus!”

作为一个日常不追星的人,米罗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阿布罗狄的样子简直太蠢了,白瞎了他那张美貌如花的脸。

海报上的人是后现代狰狞风,夸张而极简,倒还有点意思。

米罗想,实在不行,就看着两边的海报神游吧,嗯,简直完美。

 

就在这时,鼓点“咚”地一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震耳欲聋。

一束顶光随之亮起,带着似有似无的蓝色雾气,投射在舞台正中央。

 

Camus握着话筒,披着斗篷,长身而立。

他的眼妆浓重而撩人,眼角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依旧能看出一抹红痕。他的脸是苍白的,薄地几乎只有一线的唇却殷红如血,就仿佛在古堡中乍然复苏的血族伯爵,高贵、优雅——极度的危险,又极度地令人沉醉。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本来是没有声音的。

可是米罗却仿佛听到了某种轻微如蚊蝇的“啪”的一声——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关窍,那细微的声音一层叠一层地回荡,不断拆分再不断重组,最后在嘈杂到近乎尖锐混乱的演出厅里汇合成滔天的音浪,屏除一切杂音,盛大而轰然地在米罗心上落下重重一击。

 

02

灯光迷乱,人群狂欢,鼓点与贝斯交织出低哑的旋律,电吉他的声音却高昂澎湃,交杂着金属的质感和人声清亮的嘶吼。

而这一切,都与米罗无关。

 

米罗的脑海一片空白,只有Camus的身影在浓墨重彩地涂抹颜色。

等到中场休息,阿布罗狄转过头来,表情十分难以置信:“你不是说你对摇滚没兴趣么?”

人声嘈杂,贝斯手兼主持人正在说着些拖延时间的话。米罗没听清,同时发觉自己有点喘:“啊?”

阿布罗狄扯着嗓子吼:“那你为什么比我叫得还大声?”

米罗这才觉察到自己除了有点喘之外,嗓子还有点哑,腿还有点软,脑袋还有点缺氧。

阿布罗狄拍拍他的肩膀,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现太抢眼了。”

米罗愣了三秒:“嗯?”

高个短发面目阴郁的贝斯手笑容十分有看大戏的意味:“这两位男士,对对对就是你们,我刚才在台上就注意到你们了——既然这么喜欢我们Camus先生,不如上台来个小互动呗?”

 

流程应该是一开始就定好的,临时被拖来的米罗对此一无所知,阿布罗狄却已经开始流利地表述自己的心路历程了。

他的口才一向很好,将自己的追星之旅描述得感人至深情动肺腑,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米罗吞了口口水,绞尽脑汁地组织着属于自己的“故事”——刚才才喜欢上Camus可以吗?会被台下的粉丝打吗?虽然粉丝不多但是每人一圈也够他在医院躺一周了吧……

可惜他脑内剧场十分丰富,贝斯手却完全把他给遗忘了。

贝斯手眼神有点茫然,笑容十分痴汉:“能请教您的名字吗?”

阿布罗狄潇洒地说:“阿布罗狄。”

贝斯手深有同感地点头:“您真是人如其名,像美神一样完美。”

米罗的内心飘过一片点点点。

阿布罗狄继续说:“其实从我关注Camus开始,就一直知道您呢。您的贝斯精进了很多,真的十分厉害。”

贝斯手明显被夸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溺死在阿布罗狄的甜言蜜语里。

 

米罗心想,这下可好,又一场一见钟情。

诶?我为什么要说“又”?

 

03

卡妙换了套造型走上台,目睹的就是主持人与一位粉丝朋友聊得热火朝天仿佛相亲现场、另一位粉丝朋友生无可恋地站在一旁种蘑菇的情形。

而主持人先生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上了舞台,依旧与那位漂亮地雌雄莫辩的粉丝朋友相谈甚欢。

台下的粉丝不知道这是在唱哪一出,各种不知所措,纷纷大眼瞪小眼。

卡妙的内心飘过一片点点点。

 

米罗趁机不动声色地往卡妙那边挪了挪,然后偷偷瞄了卡妙一眼。

卡妙换了身小皮衣,衣服很短,敞开领口,露出苍白细腻的脖颈和清癯的腰臀线。米罗无法自控地吞了一口口水,确认自己是被美色所迷。

神话中被塞壬海妖迷住的那种。

 

米罗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以他一贯的风格,越是到这种时候,他的内心就越是汹涌澎湃,他的脸上也就越是没有表情。

卡妙歪头打量了贝斯手和阿布罗狄片刻,小声问米罗:“台上的乐器你会哪个?”

米罗愣了愣,他一个都不会。

卡妙把话筒递给他,说:“那就帮我把迪斯马斯克怼下去。”

 

米罗的怼人功夫跟阿布罗狄的口才一样好。

迪斯马斯克有点遗憾地对阿布罗狄说:“你听了这么久的乐队,都没有学会一样乐器吗?”

还没等阿布罗狄开口,米罗就接过话茬,说:“我天天看超英漫画也没变成超级英雄拯救世界啊。”

迪斯马斯克:“……”

米罗火力全开:“你看了我们阿布罗狄这么久,死人脸也没变成美人脸啊,你说是不是?”

迪斯马斯克:“……”

他简直目瞪口呆无语泪流。

台上台下蜜汁沉默了片刻,阿布罗狄搭上米罗的肩膀,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到抽搐。

 

卡妙走到舞台中央,低声说:“下面带来一首《it's my life》,送给你们,也送给我自己。”

 

清朗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带上了沙哑而醇厚的尾音。

 

O my dove, that art in the clefts of the rock, in the secret places of the stairs, let me see thy countenance, let me hear thy voice; for sweet is thy voice, and thy countenance is comely. 

 

04

卡妙是个艺人,也是个精英。他的正业是写字楼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高级经理,副业是唱唱歌客串几部戏剧作品的十八线小明星。

卡妙一直喜欢玩乐队,最开始却是凭借着出众的外形在一个系列短剧里打了十二集的酱油。阿布罗狄一向对人的容貌好坏分辨不清,却被卡妙那种又冷又韧的气质吸引,当机立断地成为了卡妙的粉丝。

卡妙出影视作品他就看,卡妙出碟片他就买,卡妙开现场这还是头一回,于是他抱着坚决不能错过的心态,硬是从瑞典搭车到巴黎看演出,还拖着米罗去凑人数撑场子,可谓煞费苦心。

让他没想到的是米罗居然沦陷地比自己还快,甫一见人,就立刻化身狂热粉,还是有点痴汉的那种。

 

演出结束,阿布罗狄熟门熟路地带着米罗蹲在后台门口等着要签名。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人已经走得差不多。米罗在一个本子上胡乱涂画着,说:“他们该不会已经走了吧?”

话音刚落,后台的门开了,卡妙走出来,看着像犯罪分子似的蹲在门口的两人,面无表情地招招手:“进来吧。”

 

任何音乐现场的后台都十分凌乱,这里也不例外。

鼓手和键盘的年纪都不大,看上去青葱又可爱。卡妙不知从哪掏出来几份三明治和沙拉,说:“先吃点东西,晚上我定了餐厅,一起去吃。”

米罗和阿布罗狄都有点懵,迪斯马斯克看了两人一眼,说:“他们也一起吗?”

卡妙没理解到他语气中压抑的惊喜,说:“不是你让我去看看阿布罗狄先生走了没有的吗?”

迪斯马斯克被说穿小心思,立刻缩到一边,脸红得像煮熟的螃蟹,又怂又羞涩的样子与他犯罪分子般的外表十分不搭边。

米罗看看饶有兴趣地看着迪斯马斯克的阿布罗狄,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卡妙。

他已经卸完了妆,轮廓不像在舞台上那般深邃逼人,却有了一种失去颜色后的楚楚动人的清白。

就像从褪去油彩铅华的素描,黑白二色,尽显风流。

米罗又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卡妙指了指米罗手中的本子,问:“要签名吗?”

米罗宕机三秒,差点跳起来:“要!”

卡妙接过本子,随手翻开,米罗想起什么,想去拦住他的动作,但是已经晚了。这是个新本子,只用了一页,上面画着的是卡妙演出的第一套造型。

这其实不算什么,重点是旁边签了米罗的名字,还画了一个空心的心。

米罗视死如归地想,太丢人了。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壮烈,卡妙忍不住笑了笑,说:“这是我?呃……Antares?”他抬起头,眨眨眼睛:“你是Antares?”

米罗下意识地点点头。

卡妙把本子和笔塞到米罗手里,说:“Antares先生,我能请您给我签个名么?”

 

05

米罗晕晕乎乎地从Camus的粉丝变成了卡妙的偶像,给他签了名不说,还主动提出把《星宿》和《流》送给他。

阿布罗狄对米罗这种仿佛温莎公爵的行为表示无言以对,在他看来,这简直不可理喻——卡妙是自己的偶像诶,凭什么米罗捷足先登?

迪斯马斯克则对此十分满意:看来卡妙不会跟自己产生竞争关系了,可喜可贺嘿嘿嘿。

鼓手和键盘则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谁才是爱豆?

至于米罗和卡妙,一言不合就开始互相吹捧对方,米罗言辞犀利一针见血,卡妙不动声色春风化雨,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彼此都深觉脾性契合,恨不得相互拥抱着叫一声知己啊。

 

这一现状在他们吃晚饭时愈演愈烈,目光相碰时噼里啪啦火花四溅,阿布罗狄摇着头想,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马上就要干柴烈火了。

他放弃挣扎,将爱豆拱手让人,还不忘递给某个撬墙角的家伙一盒避孕套:“玫瑰味儿的,质量很不错。”

米罗愣了三秒中,决定放飞自我,他看向卡妙,试探着问:“可以么?”

卡妙眨眨眼睛,当机立断地点了点头。

 

迪斯马斯克弱弱地伸出手:“能给我一个吗,出门太急忘记带了……”

米罗坦然自若地把东西塞到口袋里,凉凉地说:“是因为平时总跟右手过吧。”

 

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能睡到爱豆和被爱豆睡更幸福的事情呢?

尤其是你发现你的爱豆比你知道的更招人喜欢之后。

 

床很大,柔软而干燥。加湿器在房间的角落无声地冒出白色的烟雾,明明只是水汽,却仿佛能够催生情愫。

米罗翻过身,将卡妙压在下面。他的气息温热,落到皮肤上,像点燃了温柔的火苗。

卡妙的腰在床笫间柔韧地一折,身体舒展,自在而坦然:“我还以为你会说‘坐上来自己动’。”

米罗低低地轻笑一声,声音含混而嘶哑,沾染了桃粉色的情欲:“那是霸道总裁的台词,我可不会。”

卡妙伸手揽住他的脖颈,指尖在他卷曲的发间缠绕:“那你会什么?”

米罗付下身去,没有说话。

 

他身体力行地向卡妙先生展示了自己会什么。

 

米罗与卡妙换了个姿势,让卡妙伏在自己身上,说:“怎么样?Camus先生满意吗?”

卡妙想,米罗就像一团火,滚烫炙热,洋溢着海洋海风和阳光的味道,看似不顾一切,却又有种恰到好处的轻和柔软,让人……耽溺其中,无法自拔。

而米罗想,原来他是一个这么柔软,这么韧的人,明明看上去像冰一般凛冽疏离,可一旦接触,却如同春天的河流,沁着花和草的清甜的味道。

卡妙&米罗:嗯,很好,赚到了。

 

06

一个奔放的法国佬遇上一个更加奔放的希腊汉子,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奔放到了极致。

一大早起来,米罗就坐在床上给卡妙揉腰,卡妙累的动都不想动,对于米罗的生理机制产生了深刻的好奇。

米罗边按边说:“其实我也累。”

卡妙从鼻腔里逸出来一个音:“哦?”

米罗一本正经地说:“但是为了你,我不怕累。”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正经,但是不知怎么,卡妙愣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微乎其微约等于无的诚意。他翻过身来,看着米罗,说:“你真打算跟我……?”

米罗大惊失色:“难道你不打算?!”

 

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微妙,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无言。

 

就在这时,迪斯马斯克给卡妙挂了个电话,隔着电流都能听出他的鬼哭狼嚎劲:“卡妙,我被阿布罗狄嫌弃了……”

卡妙十分冷静:“嗯。”

迪斯马斯克:“他嫌我磨磨唧唧还嫌我怂……”

卡妙:“哦。”

迪斯马斯克:“怎么办,我觉得我路漫漫其修远兮……诶哟阿布你别踹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卡妙:“……”

 

他果断挂了电话,回过头来,继续跟米罗大眼瞪小眼。

他想跟米罗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总觉得有些不经大脑就说出的话再解释会越描越黑。

卡妙想,完了,有点心虚,这可怎么办?

 

他眼珠不自在地转了转,最后还是直直看向米罗,说:“米罗,你还是我崇拜的画家,真的。”

米罗看着他,眼瞳深邃,没有说话。

卡妙说:“那……我还能做你爱豆吗?”

米罗恶狠狠地摇了摇头,说:“不能。”

卡妙有点心酸,有点心碎,感情来地莫名其妙却又汹涌澎湃,如果他是个高中生,那么他现在的鼻尖眼角一定都会都酸到透出一点微微的红。

他深吸一口气,说:“那……”

 

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鼻尖眼角已经有一点微微的红了。色感好如米罗,当然看了出来。

米罗霸道总裁了一回,直接打断卡妙的话,说:“那……”他语气里带了一点点狡黠的笑意,“你来做我男朋友吧!”

卡妙眨眨眼睛,像是没听明白。

米罗扑上去,一口含住了他的耳垂:“那做我结婚对象吧。”

 

日上三竿,阳光明媚。

白天还长着呢。


FIN.


评论(4)

热度(47)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