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妙】错过(END)

大概算是很早很早很早之前的迪布文《情伤》的外篇吧……

我是想祭奠被我活生生错过的海鲜大餐而已……

流水账和碎碎念且木有什么感情戏,随意看吧,我的海鲜大餐QAQ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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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罗最近闲的要命,乐团的演出告一段落,他的日常活动除了练琴就只剩下打游戏,每天颓废地昏天暗地,简直快要羽化成仙。

艾奥里亚忙得昏天黑地,对米罗这种没事做还到处哭诉自己生活空虚的家伙深恶痛绝。他恶狠狠地在游戏里把米罗的角色杀了个半死,然后血泪脸哭诉道:“你来替我上节公选课吧!我手头项目马上就到死线,真的要狗带了!”

米罗笑眯眯地说:“叫我大天使我就去替你上课。”

艾奥里亚立刻丧权辱国地说:“米罗大天使,我爱你!”

米罗嫌弃地说:“我可不爱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艾奥里亚说:“好好好,不爱就不爱吧,后天下午两点,别忘记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米罗懒洋洋地说:“知道了,没事就这样吧,我先下线了哈。”

艾奥里亚忙说:“千万别忘了——”

米罗说:“我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他说完,头像一黑,立刻不见踪影。艾奥里亚咧咧嘴,心说:你丫的明明就很不靠谱呀!

 

也不知是不是艾奥里亚暗搓搓的吐槽言了灵,米罗在第二天夜里通宵战了一夜游戏,第三天华丽丽地睡到中午一点半,并且还是被艾奥里亚的电话吵醒的。

艾奥里亚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非常有程序猿的气势,他肩膀夹着手机,问:“走到哪了?”

米罗:“啊……啊……啊?!”

米罗心说,完蛋了,他今天不是要上课迟到就是开车超速——两相比较,还是按时上课更重要些,他米罗虽然说有那么一点点微乎其微的不靠谱,但总体来说,还是个讲义气重诚信的好青年的。

他飞驰电掣地一路开车狂飙,终于赶在上课铃响之前冲到了巨大的阶梯教室中。他在教授灼灼有神的目光之下签过到,默默地爬到角落坐好,开始感受正常的大学教育。三分钟后,他被一大堆哲学名词绕昏了头;十分钟后,他完全无法听懂教授讲的每一个句子;十五分钟后,那些弯弯绕绕的法语词汇就像是金鱼嘴里吐出来的泡泡,寂静而无声地在午后暖洋洋的空气中飘荡,米罗缓缓地眨着眼睛,强力撑着不让自己彻底昏睡过去——这堂哲学史课太催眠,他再不干些别的事,恐怕真的要变成课堂中的睡美人了。

米罗摸出手机,翻到联系人页面,手指在卡妙的名字上划了几圈,最终还是没敢按下去。

 

一个月前,他跟卡妙吵了一架,准确的说是卡妙单方面跟他冷战。米罗当然知道自己不应该不打招呼就跑去卡妙家,也明白在债务和催债者的紧逼之下卡妙该有多大的压力,他试图去道歉,但是卡妙的手机永远都打不通,发的短消息也全部石沉大海,他简直要怀疑卡妙把他拖入了黑名单。他蹲迪斯马斯克的酒吧去守人,但卡妙却连续几天都没有去酒吧驻唱,迪斯马斯克说卡妙请了一段时间的假,说是家里有事,米罗的第一反应就是,天哪,他该不会因此搬家了吧……

米罗不是没想过直接杀去卡妙家,但是他是真的害怕再惹卡妙生气——自己本就有错在先,再犯一次错误,估计这辈子都得跟卡妙说再见。

他只能一次次拨打卡妙的电话,不停地发短消息,但卡妙始终没有回应。米罗被这么晾了一个星期,心里憋屈地要命,他从小风光到大,何曾受过这种冷落?于是乎,他的倔强劲上来了,索性丢下手机,赌气似的决定再不去打扰卡妙。

而乐队的演出恰恰好集中在那一段时间,米罗忙得脚不沾地,虽然一直惦记着这事,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正儿八经地向卡妙道个歉。

等到他终于闲下来,看着联系人名单里卡妙的名字,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他平生第一次当了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自欺欺人地假装自己不存在。他总是在想,打完这局游戏就给卡妙打电话,可一局又一局,等他摘下耳机长吁一口气,却已经是深更半夜万籁俱寂时。

这个时候卡妙应该已经休息了吧,还是不要打搅他了。

米罗握着手机,这样告诉自己。

 

他不应该这样,他知道,可是他却也是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卡妙。

 

米罗看着通讯录里卡妙的名字,迟迟没有动手。等到屏幕暗下去进入待机模式,他又默不作声地开机解锁,再次盯着卡妙的名字发呆。如此这般,周而复始,手机的电量被折腾成了红色,眼看就要彻底GAME OVER。

米罗闷闷地想,OVER就OVER吧,扑街了最好,省得他天天纠结,真心要纠结死了。

于是手机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心声,立马消无声息地自动关机。米罗戳了半天没反应,翻个白眼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等下课。

过了不知多久,在米罗看简直过了一个世纪,教授从尼采说到了黑格尔,从自然唯物主义讲到了唯心哲学与逻辑批判,最后终于在讲到马克思时停了下来,告诉他们,今天的课业到此为止,第二次签到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米罗走出教室,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晃荡了半个小时,其间看到无数情侣相亲相爱地手挽着手,直让米罗觉得自己收到了深切的伤害。

最让他受伤的是,就在距离他二十米不到的地方,艾奥里亚红着脸跟他家世界史御姐老师并肩而行,愣是没看到自己。

米罗悲愤地想,非一顿海鲜大餐不能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了。

 

他独自找了一家馆子,点了一大份海鲜套餐,吃到最后撑得直不起腰来,这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家。

米罗想,这个世界上能安慰心灵的只有无上的美食,下次去吃烤羊排好了。

他扑到在床上,滚了两圈,脑袋不由自主地开始放空。他这一天几乎什么都没有干,甚至什么都没有想——除了卡妙之外。

而现在,他的胃袋沉甸甸的,心却因为有了胃这个对照物而显得格外空荡。米罗自认不是情圣,不会像那只愚蠢的猫头鹰一样,为了追逐水中的白鹅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于此同时,他也越来越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真的是太喜欢卡妙了,喜欢到他想起他来就想笑,想起他在跟自己打冷战就心塞。

米罗一巴掌拍在脸上,心说,自己真是个新世纪的痴汉,没救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感情是理智所不能控制的,三一律最终要被莎士比亚打破,李尔王的嚎哭会代替庄严的赞美诗,浪漫主义的乐章会与维也纳古典主义齐头并进,随口哼唱的民谣也能在更广阔的空间里影响更多的人。他控制不了感情的生发,更控制不了感情的前行,他只能去接受去沉溺,然后在漫长的时间里,一点点去了解自己有多爱他。

空白的时间更是如此。

他越是冷静,越是压抑,越是置之不理,情感就越是如同长久的安静之后的潮水,随着月亮的吸引,在月圆之后势不可挡地汹涌而来。

米罗翻了个身坐起来,抓了两把头发,生无可恋地瞪着墙纸发呆。他本想去练琴,但又有些莫名的烦躁,他又想去打游戏吗,但是却完全没有心思开电脑。

他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看手机电量变成了绿色,聊胜于无地戳了戳开机键。

屏幕变亮,信号满格,手机反应了一会儿,开始恢复常有功能。紧接着,伴随着嗡嗡的震动,短信息开始接二连三地逸了进来。

米罗划开屏幕,一眼就看到无数个艾奥里亚,他还没来得及吐槽这家伙的短信狂魔特性,就在屏幕的最低端发现了几个被遮了一多半的字母。

闭着眼睛他都知道,那是卡妙的名字。

米罗心口凉飕飕的,手指颤颤巍巍往下划,却又抑制不住那一点欢呼雀跃的心情。惴惴不安和心花怒放交织成一片巨大的网,搞得他几乎要崩溃了。

他心一横,戳开消息一看,卡妙说:晚上七点钟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米罗瞟一眼时钟,现在是晚上九点一十七分,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再看一眼短信发来的时间,下午三点四十二分。

好嘛,米罗想,什么叫当头一棒,什么叫如坠冰窟,他可算是体会到了。

他抓起手机,飞快地回了一句“我才看到你在哪我去找你!”,尔后揪起外套,心急火燎地往外走。

等坐到驾驶座上,他冒火的脑袋才有些转凉的迹象。卡妙没有回信,公寓和酒吧是两个方向,米罗完全不知道该往哪边开。他非常想见到卡妙,迫切的渴望让他几乎要燃烧起来。卡妙久久没有消息,米罗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焦灼入油煎火烤的心情平复下来,拨通了卡妙的电话。

没有人接。

他又拨了迪斯马斯克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

米罗愤恨地捶一拳方向盘,又给阿布罗狄挂了个电话。这回总算接通了,但阿布罗狄正躺在自家沙发上看电视,完全给不了什么有利信息。米罗咬咬牙,踩下油门,打转方向盘,向着酒吧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卡妙正坐在回家的地铁上,广告牌的灯光不停地闪过,照得他的面容格外苍白冷清。

 

米罗来到酒吧,二话不说就往舞台上冲。他跟这里的驻唱歌手都很熟,正在声嘶力竭吼朋克的小帅哥一见她,立刻暂停了自己的嘶吼,扯着脖子喊:“米罗!来找卡妙呀!”

酒吧台嘈杂了,米罗也只能冲他吼:“是啊,他人呢!”

小帅哥挤挤眼睛,说:“刚走!”

米罗恨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他转身就往外跑,风风火火地开车往卡妙的公寓奔去。

路灯和绿化植物不断在车窗外倒退,冷冽又僵硬。往日不算太久的车程在此时显得格外漫长,期间米罗又打了无数个电话,但始终没有接通。

米罗紧抿着嘴,嘴唇被咬得泛白,他揣测了无数遍卡妙短消息的来意,最后忍不住浑身冰冷地想,他该不会要跟自己彻底说再见吧?不然现在这情况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但是他又有些侥幸地想,会不会他的手机也没电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他胡思乱想了半天,一直到把车停在卡妙家楼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不敢上楼,打电话却又一直没有人接。米罗等了将近半个小时,越等心越冷,他不由得开始后悔,也开始害怕,自己和卡妙是不是就此错过了?如果自己下午收到了卡妙的信息,或者他早一点重开手机,又或者他开车再快一点,他就能见到卡妙了——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他在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两人相见的场景,但是却没想到,他居然连卡妙的人都没能见到。

米罗还从来没有这么不安过,就连他当初追卡妙的时候也没有。

他实在等不及,壮了壮胆,锁好车子上了楼,轻轻敲响了房门。

又过了一会儿,轻敲变成了持续不断的门铃,接着又变成了急促的拍门,但门内始终没有人应声。反倒是邻居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探了个头出来说:“别敲了,他家老太太生病住院了,小伙子大概在医院陪着呢。”

米罗打听了情况,道了声谢,立刻往楼下冲。

他忽然想起卡妙的事,想起那些压得他苍白憔悴的债务,想起他拼命工作的样子。奶奶住院,卡妙几乎没有存款,会不会交不起医疗费?会不会吃不好睡不好?会不会太过拼命罔顾健康?会不会再出什么别的事情?

米罗告诉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卡妙没事,他倒先被自己吓死了。可是这些思绪完全不受他控制,毒蛇一般顺着思维的缝隙往脑海深处钻。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反应,别说电话,就连短消息都没有一条。

米罗坐回车里,完全不知该往哪里去。守株待兔显然行不通,但没头苍蝇一样乱窜又实在不是办法。

米罗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发动车子,往社区医院开去。

守着公寓不是办法,去医院守着总行了吧。

 

然而他在老太太病床前守到凌晨十二点,都没见到卡妙的影子。

老太太身体虚弱,精神也不好,很早就休息了。米罗可完全没有休息的心思,他在担心卡妙,他满脑子都是卡妙。

米罗的手机又快没电了,他又一次拨通了卡妙的电话号码,心说这次再没人接他就去报警,他自己找不到,人民公仆总能帮上忙吧。

电话嘟嘟嘟地响,米罗几乎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靠在墙上,一下一下地戳着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门框,静静地等待着电话音终止在第一分半钟。

他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经历过无数次等待到最后的失落,也不差这一次了。

果不其然,一直到机械的女声响起,卡妙都没有回应。

米罗握紧了圈,深吸一口气,准备拨打警署的紧急电话。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响起了电话铃声,米罗一看,居然是卡妙。他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地上。

卡妙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米罗?”

米罗使劲点头:“是我,卡妙,你在哪?我去接你。”

卡妙说:“我还在地铁里。”他报了个站名,离这里不远不近。米罗当即飞奔出医院,跳上车就往那边赶。

等接到卡妙,两人并肩坐在车里时,米罗忽然开始笑起来。

他太高兴了,大半个晚上的提心吊胆终于变成了安然放心,他本来急得恨不得跳墙,现在却安心地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蠢兮兮的。

卡妙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觉得自己简直蠢爆了。坐在地铁里睡了两个多小时,手机震天响他愣是没察觉到,也是迟钝地没谁了。

两人之间本应该有的那一点小尴尬就在各自为蠢的心情中烟消云散,就连开口时也自然顺畅了很多。

米罗说:“卡妙,出了这么多事,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卡妙垂下眼睛,低声说:“一开始在生气,后来太忙,再后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米罗:“……”

他们两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不点自通。

米罗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探过去,握住了卡妙的手。卡妙没有拒绝,静静地任由他握着,炙热的温度顺着手掌延伸,卡妙的心情也跟着滚烫起来。

米罗说:“我知道错了,所以以后就别打冷战了吧?”

卡妙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说:“我也有问题,不该不分青红皂白乱发脾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米罗问:“怎么忽然想起给我发短信了?”

卡妙偏过脸去,没说话。两人之间的战争,总要有一个人低头才能得以解决,他们虽然一直都处在暧昧不清的阶段,但是双方都知道,不出意外,这辈子就栽在这个人身上了。

所以卡妙等不及,选择了做示弱的那一方,哪怕这可能意味着日后更多次的示弱,他也认了。

米罗握紧了他的手,低声说:“你怎么那么好啊?”

卡妙瞪了他一眼,始终没说话。

米罗嘴角勾起来,说:“那……我们这就算是定下来了?柏拉图阶段终于可以过去了吗?”

卡妙:“……”

一个法国人和一个希腊人,柏拉图了这么久,实在太难得了。

 

绕着巴黎跑了大半圈的二手车终于得到了休憩,月色好得惊人,光华如丝纱,静静地透过车窗落了他们满身。

卡妙闭上眼睛,米罗也闭上眼睛。

他们的嘴唇触碰在一起,柔软温暖,滋味甘甜。

 

错过什么的,果然只是杞人忧天而已啊。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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